一坑未平,一坑又起,要相信我是在填坑!
【火影/柱斑泉】The Seeling
原著向斑泉亲情,CP柱斑,一口玻璃渣。
我我我就是被刺激了一下,明明上网想查点口袋妖怪相关结果出来这个↓↓↓
已弃疗。
The Seeling
泉奈下葬后的第一个黎明,斑终于从密室中捧出了那个玻璃罐子。液体已经蒸发一些,倾斜时有黏稠声音拍打木塞,那双眼球就随波逐流地沉浮,曾经高傲的,锋利的,坚定的,温柔的瞳仁只剩空荡的红,万花筒的印记再也不会飞快地旋转。
斑无言地与这双眼球对视,直到掌心冰凉。然后他把罐子塞到了一直跟在身后的男人手里。
“开始吧,柱间。”
族长大人在弟弟尸骨未寒时便与仇人签订了结盟合约,这在重视亲情的宇智波一族无疑是要掀起异议的。然而这个族长大人是斑,这个仇人是千手一族,那就有点不同。
战争已经延续太久。即使是为战争而生的忍者,也会在多年无谓的死伤中展望未来,希翼有一天,有一天,他们的孩子将不需要做与父辈同样的挣扎。
况且斑把时机把握得很好。趁着族中的鹰派仍沉浸在失去泉奈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先斩后奏地拟好了盟约,然后瞪着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直到所有的长老们都不得不签下自己的名字,等人们反应过来斑已经是个半盲之人时他已有千手柱间做最坚实的后盾,即使打着为泉奈复仇的名号也没有族人再能动他分毫了。
那泉奈大人的仇到底还要不要报?毕竟大家都看到了,那具被朴素麻衣包裹的年轻身躯,在被放进棺材的那天,眼上分明覆着遮掩空洞的白绫。
“这样就好了。”
最后一点治愈的查克拉被吸收进皮肤肌理。斑抬手碰触自己的眼眶,隔着厚厚的纱布都能感觉到陌生又熟悉的突起,发酸发涨。耳边有柱间收拾器具的声音,微弱的金属碰撞在此时被无限放大,回荡在好像永无尽头的黑暗里。
“现在可能会不太方便,但是只要一个月,等神经和血管都长好,就可以继续用了。”
柱间这样告诉他,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安抚意味。
“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之后……我也会的。”
这是什么,婉转的表白?斑嗤笑一声,什么时候柱间也学会这一套了。而且他早就不是小孩子,早就不需要他的陪伴。
“我要去喂鹰。”他打断这温情的气氛。
“你的鹰都被你放走了,还记得吗?”柱间提醒。“你说以后就不需要它们了。”
“哦。那我要去看泉奈。”
好像是无意识地用了这个事实上已经做不到的动词,斑潇洒地站起来,说走就走,然后就撞上了一旁的书柜。柱间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卷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斑已经很快调整好了姿势,跟没事人一样走向了屋外清冷的阳光。
泉奈也是这样什么都看不见吗。
宇智波是以瞳术出名的家族,尤其强大的族人,总是过度依赖于那一双眼睛。写轮眼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一生钻研也不能穷尽其奥秘,但是从小与写轮眼作伴的人要是没有了它,那就好像猎鹰被剪掉了翅羽,什么都不能做了。
起码对柱间解释时,斑是这么说的。柱间点点头好像理解了一些,然后提出,斑我不太懂猎鹰,你能不能换个比喻。
“啧,我也不懂你那些花花草草。”
长大就是这样,小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玩得很开的伙伴渐渐有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又或许一开始他们的道路就不同,只是现在才明白而已。千手和宇智波,他们之间早就注定了分歧。
就连宇智波和宇智波,也会愈行愈远,直至阴阳相隔。
斑曾经十分喜爱驯鹰。这在千手一族看来大概是种残忍的爱好,但在宇智波这边却颇为流行,捕获这世上最凶野,最不羁的猛禽,用自己的力量征服它,折断它的意志,让它从磨难中重生成为完全不同的猎食者,比从前还要强大百倍。斑是此道中的佼佼者,经他之手的鹰,不管多难管教,最后都会成为他忠心耿耿的仆人,训练有素的通灵兽。
泉奈也曾经在他的教唆下驯养过自己的猎鹰,但平时什么都要跟哥哥一争高下的他却意外地对此兴致缺缺,玩了几天就不玩了。对斑的鹰他还是保持欣赏的态度,但是他不会像跟着斑上战场和处理族中事务一样,跟在斑屁股后头盯着看他是如何饿鹰熬鹰,用麻线缝住鹰的眼睑让它无法看见四周,只能抓住主人的手臂不放,跟随他的声音。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在这一步就要死掉了。”泉奈如此评论这个环节。
“那一开始就不要蠢到被人抓住咯。”斑习惯性地伸手去揉他乱翘的头发。“不过只有这样,它才能够懂得倚靠人的力量。猎鹰为什么比野生的鹰都要强大,不是因为它自己,而是因为它背后的驯鹰人。”
泉奈蹲下来抚摸猎鹰僵硬紧绷的脑袋,慢慢地说:
“可是如果看不见的话,我觉得我会疯。”
泉奈的墓碑在陵园的最边角处,崭新的刻痕一碰还会掉石渣,一颗一颗凉凉地粘在指尖。
背后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大意是说宇智波的耻辱,投靠敌人,还有为了力量不择手段之类的。斑条件反射地打算开写轮眼看他们是不是同时还有胆子指指点点,可一动查克拉眼睛就撕裂般地痛,好像泉奈也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于是隔着棺木也要阴魂不散地把眼睛收回来。斑一头栽倒在仍然微微发潮的新土里,好像还能闻到弟弟身上的血腥味,与他自己就身上流着的血一模一样。
泉奈,泉奈,你也是这样痛过吗?对你来说,可怕的究竟是失去光明,还是失去骄傲呢?
“斑!”
柱间的声音急切地把他拉回现实。斑感觉到查克拉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把他包围在温暖洁净的怀中,带着老茧的手指替他撩开钻进嘴角的发丝。小时候他从来没想过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柱间还会擅长医疗忍术,甚至成为远近闻名的神医,就好像他从来没想过泉奈会有朝一日离开他。但显然,有很多事情是写轮眼也看不到的,又或者是恰恰被这双眼睛挡住了视线。
“从现在开始,”他说。“这里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新坟了吧。”
“一定的。”柱间很快地接话。“而且很快,整个忍界都不会再有无谓的牺牲了。你和我一起,和平一定会来的。斑。”
他把这名字里简简单单三个音节都咬出了灼热的温度。但斑知道那不是针对他个人的,那是整个世界的重量,浓缩在一个儿时就许下的梦想里,从此他们不用再被困在仇恨的角落踽踽而行。
斑遗憾地想,那些长老们还真是说对了,自己就是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一只鹰甘愿臣服于仇敌,只为了在终于重见天日之时得到世上最锐利的目光,足以粉碎一切虚假的牢笼。
绷带一圈圈被解下来时斑感到查克拉久违的骚动,好像泉奈不服输的个性正通过血肉在他的身体里延续下去。虽然他们的道路早已在三途川前分叉。
和柱间的道路也只不过是偶然又重合而已,但这一次的机会,他愿意再抓得紧一点。
“现在可以睁开了。”柱间告知他。可斑并没有立刻动作。
“从前你说我们要一起建立一个村子,把弟弟们保护起来。现在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
那就足够了。斑摸索着伸出手,指尖触及对面男人坚定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温软的唇,停在下巴上。然后斑勾起嘴角笑了,贴上去给他一个闭着眼睛的吻。
柱间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在这一瞬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好像这么多年的浇灌终于有了回应,凤栖梧桐,铁树开花。
然而那也只是一瞬而已。
斑推开柱间站起来,修长的身影被涂上水银的轮廓。他血红的双眼映在落日里,繁杂的纹路艳丽得不像他自己。
“那就走吧。”他用这双眼睛望向柱间。他想要保护的弟弟的眼睛,已经成为实现愿望的利器。被摧毁之后,鹰才变得无坚不摧。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了,柱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