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大气压

【扉泉扉】Aquamarine

上接Aquarium

就是想写田螺姑娘人妻属性的聚聚

这么放飞的东西竟然还有后续你们有没有吓到

宇智波泉奈的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情。

水池里积攒三天的碗筷被刷了，摞起来摆在橱柜里。

地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吸尘器的滤网换了新的。

凌乱的被褥被叠成了标准豆腐块，床单上散落的头发丝也消失无踪。

连鱼缸里的水草看起来都十二分的有精神。

宇智波泉奈隔着阳台吆喝了一句:“哥，你交女朋友了？”得到白眼一枚。宇智波斑坐在自己的桌前吹着口哨拌鱼食，完全没有注意到领口溅上了腥味的斑点，身边的塑料包装纸堆积成山高。

看来真的没有女朋友。泉奈就这个事情又思考了几秒钟，随后就转移了注意力，用指甲在客厅的鱼缸上点点点，逗弄白色的金鱼左冲右突，愤慨得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头咬下来。

嘛，只要不是入室抢劫就无所谓了。泉奈耸耸肩。其他的人嘛，还没有他的鱼有意思。

 

Aquamarine

 

时钟显示早晨九点零三分，白发高大的男人跪坐在客厅，对着电视机旁的鱼缸，狭长双眸是奇异的赤红，脸上还有三道同样颜色的印记。

“大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低沉的声音痛心疾首。可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鱼缸里灰不溜秋的鲶鱼瞪着呆滞的大眼，一动不动显得十分无辜。

“你做土地神都几百年了，什么人类没有见过，为什么非得在这家耗。”

鱼微微摆头。

“哼，我没看出那个叫做斑的哪里好，值得你惦记那么久。”

鱼有些泄气地沉到了水底，两条须须耷拉着。

“啧，算了。”白发男人嫌弃地偏开目光。“但身为神明，你就不能变个高雅一点的外形？这样你的威严何在？”

可怜巴巴的一串气泡从鱼嘴边升起。

“……是是，你对水生物种不熟。”

这栋房子里是不是有拉低智商的结界，要不然为什么现在住在这里的两个人类加一个鱼形土地神都这么烦。白发男人暴躁地站起身来，视线落在吃完早餐后一片狼藉的餐桌，牛奶撒得到处都是，面包渣躺在椅子底下，有一只小蟑螂正在探头探脑。

活了几百年都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类，不知道邋遢会导致多种疾病吗。男人做出了一个简短的挣扎眼神，随即大步流星走向餐桌，拾起抹布的手义无反顾。

 

“哥哥叫他的鲶鱼柱间唉。”刚把金鱼提回家时，泉奈一边戳装它的塑料袋一边这样说。

“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来取这么土的名字的，但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取一个配套的？”

鱼一激灵，抖着大尾巴飞快地退了几厘米。但泉奈不依不饶地凑了上来。

“唔……什么间。板间，瓦间，不然门间？”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然而泉奈只思考了几秒，就笑眯眯做出了决定:

“其实也无所谓，那就门间吧。乖，我们来搬新家哦。”

这人对如何刷宠物的好感度这一大事是有什么系统性的误解，金鱼愤愤地想。它才不管你是把它移到两毛钱的玻璃鱼缸还是豪华水族箱呢，但你有种倒是把它的名字说对啊？！门间你个大头鬼！

或许宇智波泉奈真正应该补习的不是如何讨好宠物，而是如何讨好一只表面观赏价值MAX，内里武力值拔山断岳，装作落难小动物皮下却是屋外流淌的南贺川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河神千手扉间。

明明只是化成鱼型考察河流周围的环境，谁知一个不小心就被渔船捞了上来，还被当做珍惜物种卖到宠物店。虽然忍不住给那艘船下了永远漏水修不好的诅咒，但扉间总体还是随遇而安的，权当体验人间疾苦，尤其是当他见到了同样潜伏在鱼池里的大哥之后。

但是谁来告诉他现在这又是什么发展。

或许是太久不曾踏足人世，扉间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明明这兄弟俩都已经成年多时，哥哥更是一路奔向而立，怎么家里却连个女眷都没有？两个单身汉不会洗衣不会做饭，每天指着外卖和干洗店过活，光脚走在大概每年打扫一次的房间里比走在沙石河滩还要硌脚。

南贺川他的管辖之下已经成为火之国最出名的原生态无污染野生基地，但就在他的河边不到半里地的地方，竟然还有人生活得这么脏乱差。

简直不能忍。

河神大人在从沙发底下扫出成吨的灰尘时感到自己仿佛也受到了等量的伤害。把灰收拾进垃圾桶，顺便把垃圾扔了，看看时间，那个弟弟好像还有一会才下班，回家来之后多半也就是往地上一躺，一边逗鱼一边叫外卖吧。幸好地毯已经清理过了，不然那场面一想就恶心。

不，现在想想也很恶心啊。

河神大人犹豫了一瞬，终于把手伸向了角落里的冰箱。

 

宇智波泉奈一进门就发觉了不对劲。

餐桌明显被仔细擦过，杂乱的纸张被叠起来收在一边，露出久违的桌面。泉奈把鞋子一踢，出其不意地撞飞了玄关处什么黑色的东西，走过去看看是一盒蟑螂药。

但这种程度的不对劲他已经习惯了。真正的不对劲弥漫在空气里。

泉奈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踮脚前行，在厨房外飞快地探了探头后又飞快地溜回来。

哇噻，搞出了一个大新闻。

白色的金鱼摆着尾巴从鱼缸一头游到另一头，嘴角上翘仿佛嘲笑。

“门间！”泉奈一下子凑得很近，呲牙咧嘴假意恐吓。“是你做的吗？”

鱼不由得微微缩了一下，瞪着赤红的大眼做出一个不输于他的鬼脸。

泉奈感觉稍微受到了安慰。

厨房里整整齐齐摆放的三菜一汤散发着鲜美的气味，笋尖嫩绿萝卜橘黄，他都不记得家里还有笋尖和萝卜这种东西。果然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泉奈用沉重的表情吃完了饭。不得不说味道真不错，他克制着才把所有都留下了一点。

斑加完班回家的时候夜已深，开门就看到他弟弟坐在焕然一新的家里，对着好几个快空了的菜盘子磨牙，白金鱼和灰鲶鱼藏在水草底下摇头摆脑地交流着什么。

他无视了金鱼，给鲶鱼投喂了几颗专用饲料，然后转向弟弟:

“泉奈，你做的？”

“不，鱼做的。”泉奈一本正经。

然而平常还是有幽默细胞的斑连笑都没笑，竟然真用一种莫名自豪的眼神望向鱼缸。

鲶鱼对上他的目光，欢呼雀跃地摇起了须须。

泉奈打了个哆嗦，心想哥哥这就是恋爱了吧。

 

很久很久以前斑曾经早恋，对象似乎叫做千手柱间。

泉奈在起床的时候思考着这件事，然后又没叠被子。

 

在这个人类的居所已经流连太久了。扉间有些烦躁。

本着对领地认真负责的态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地方继续脏下去，但这两个人类一点自觉都没有，尤其那个弟弟，就像故意的一样每次都不刷盘子不洗碗，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扉间甚至可以发誓曾经听到他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乒乒乓乓，早上去看就是一片狼藉，连明显季节不对的冬装都翻出来扔在地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河神大人在又一次替他叠好被子时默念。但第二天就会有再一次。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是真的最后一次了！终于从鱼缸的过滤器里钩出堵塞水流的东西时扉间下定决心。柱间在水底仰望着弟弟的人形。

“我要走了。”扉间宣布。

“你也该走了。只是要守护他直到他成家立业幸福美满的话，在别的地方做也是一样。”

柱间突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什么？”扉间眯起了眼。“你还想和他……”

柱间开心地上下游动。扉间偏开了目光。

“那我走了。”他再次重申。

“你，注意别吓到人。”

“记得搞卫生。”

“冰箱里看到太多甜食要扔出去。”

“他……不喜欢胡萝卜，喜欢白萝卜。”

大门的锁突然喀啦啦地响了几声。仍然絮絮叨叨嘱咐着大哥的扉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掐诀变回鱼身，就被一个人形物体从背后扑了个正着。

“泉奈……”

“终于抓到你了。”

 

宇智波泉奈把脸埋在白发男人的后颈处，蹭着他溪水一样好闻的味道，还忍不住摸了几把他手感十分美妙的腰。

“不准走。”他命令。

“我把你买回来，你就是我的鱼了。”

这都是什么神逻辑。扉间放弃了抵抗，只能从另一个方向循循善诱: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门间。”

“是扉间！”

“嗯。”泉奈惬意地闭上眼睛。“河神千手扉间嘛，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宠物店里？”

“不，在很久很久以前。”

“……”

“不要走。”泉奈又换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攻略方式。“我会打扫房间的，东西不会乱扔，鱼缸清理干净，做饭我也可以包。”

“你算了吧。”扉间终于败下阵来。“放开我。”

“干什么？”

“去做饭。”

 

很久很久以前泉奈也曾早恋，证据是与哥哥去南贺川上游的神社游玩时，向一位神秘的白发神官死皮赖脸求来的上上签。

“等等那个东西不要扔掉啊！我还要当定情信物珍惜一辈子的！”

“……都舍得用它去堵过滤器了，你还真是珍惜啊。” 

END